你是否常常覺得疲倦,與是否有足夠的休息並無關。沒有來由的各種警訊…發燒、頭痛、盜汗、腹痛…而輾轉於多名醫師、多家病院,看遍腦科、腸胃科、內分泌科、身心科後仍舊一籌莫展。
慢性疲勞症候群是醫學界最具爭議的疾病之一。研究學者、醫師及患者對它的病名、定義甚至存在與否都有歧異。這種疾病的復元狀況很差。一份二○○五年進行的試驗分析追蹤了罹病最長達五年的患者,結果顯示此病症的復元率只有百分之五
《治癒力》透過大量案例,提出以「認知行為治療」,由心理與生理共同對抗慢性疲勞症候群的另種可能…
「簡直就被活埋了一樣。」莎曼珊.米勒語氣平淡地說。她的藍眼睛盯著我,嘴裡咀嚼著炸豆丸子。「我當時累壞了,關節又痛得要死,就像是得了久病不癒的感冒一樣。我什麼也做不了。我被困住了。」
今天,四十六歲的莎曼珊看起來青春洋溢,生氣勃勃。她身上穿著一件一九五○年代風格的衣服,一塵不染的粉紅色上衣還點綴著花朵圖樣。她頭上戴了頂蓬鬆的貝雷帽,唇彩鮮豔明亮;一頭燙得鬈鬈的金髮相當漂亮,還用康乃馨定型。我們在倫敦上街裡的一家具有時尚風味的土耳其餐館裡吃午餐。走路的時候,她看起來精神奕奕、風趣幽默而且反應非常快。很難想像她才剛從數年身處地獄般的日子裡掙扎著回到現在的生活。
一九九○年代末,住在倫敦漢普斯特區的莎曼珊在一間「人手不足,資金短缺」的中學教藝術課。她發現應付孩子很累。孩童仍保有「無懈可擊的青春年華,」她說,「他們還沒有被任何事情壓垮過。」莎曼珊也熱中在山區裡騎自行車以及游泳,社交生活亦相當活絡。如果別人有什麼事情沒做完,她會攬過來把事情做好。她總是追求完美。
後來她生病了。「我的淋巴腺腫了起來,是病毒搞的鬼,」她說。她覺得沒必要為這種事情請假。「我嚴重發燒。事情從那一刻開始變了樣。」雖然病好了,但後來她老覺得昏沉想睡。幾年過去,她到一家醫院動背部手術。住院期間,她染上了腸炎。「超慘的,」她說,「到處都有東西在攻擊我的身體。」
手術的傷口好了,腸炎也沒事了,她卻開始起不了床。她覺得筋疲力竭卻睡不著覺,身體痛個不停,對聲音跟光線都很敏感。由於沒辦法下樓,她的伴侶會在上班前在床邊放些水果給她吃。她覺得自己變得很脆弱,不知所措,她沒辦法坐著,沒辦法聽收音機,也沒辦法應門(回想過去,她說如果自己當時換成雙腳無力,坐在輪椅上,至少還有力氣可以去開門)。
每當她想要鞭策自己,症狀就會變得更糟。因此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,記下房間裡的每一道裂縫,同時凝望著牆上的一幅大畫 —那幅牛津郡的風景圖是她自己畫的。「真不敢相信那是我畫的,以後哪有辦法再去做任何事情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