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擁有七個名字的女孩:一個北韓叛逃者的真實故事》
第二部 進入巨龍的心臟地帶
「全亞洲最繁忙的大城市」
在我抵達上海的這年,約有一千七百萬人住在這座大都會裡。其中,朝鮮族的人口並不多,只有約八萬人。其中約三分之一是僑居於此的南韓人,剩下的三分之二則是韓裔中國人,而這就是我偽裝的身分。
譽恩跟我直接來到一個叫做龍柏的地區,因為那裡有一座繁榮的小韓國城。那天結束的時候,我們非常幸運地找到了一間狹窄、破舊,但是租金相對便宜,而且還不用付押金的兩房公寓。屋裡提供了一台小小的電磁爐,還有一個會漏水的水槽。窗外可以看到一處工地,整個晚上都聽得見工地裡傳來違法的鑽洞及敲打聲。
我們不介意,都覺得自己被賦予了一個新的機會。
人生裡有三次機會。這次,我把握住了一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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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擁有七個名字的女孩:一個北韓叛逃者的真實故事》
第二部 進入巨龍的心臟地帶
「瀋陽女孩」
站在一群找工作的人裡面,我不知道自己的態度應該是要積極還是冷淡。才站著不過幾分鐘的時間,有一個女人就靠了過來,並對我用中文說話。
「哈囉,」她開朗地說。「妳在找工作嗎?」
她約莫中年,但妝很年輕,穿了件露肩的棉洋裝。
「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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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擁有七個名字的女孩:一個北韓叛逃者的真實故事》
第一部 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
「你讀到這些文字的時候,我們五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。」
母親下了班回到家。她看起來很累,心神渙散。在父親死後,她經常失眠,眼睛下面跟嘴邊都增添了很多皺紋。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看過她的笑容了。但至少她還能靠做小買賣養活我們。我們有得吃,也有錢可以用。由於農產品歸市政府局處管轄,而她又在那裡上班,因此意味著她有辦法接觸到農產品,這讓她有機會跟其他官員一樣收受賄賂。在金日成死後,政府就不再支付薪水了。政府透過各個工作地點發放配給券,但這些配給券卻變得越來越沒有價值。因為一些因素,這些配給券能換到的東西越來越少。
她帶了一封信回家,那封信是她的同事收到的。那封信的寄件人,是這位女同事住在咸鏡北道(就在我們住的兩江道的旁邊)的姊妹。我母親想要讓我們看看這封信。
「我想讓妳跟敏鎬知道一些事情,北韓的人民現在都過得很艱辛,你們常常要東要西,抱怨我們沒這個沒那個,不是每個人都有辦法過像我們這樣的日子。」
她把那封信遞給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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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擁有七個名字的女孩:一個北韓叛逃者的真實故事》
【序幕】
我被母親的哭聲吵醒。我的小弟弟敏鎬依然睡在身旁的地板上。我意識到的下一件事情,是父親衝進了房間,口中大喊:「起來啊!」他使勁拉我們的手臂,把我們拉站起來,然後把我們趕在一起後推著走出房間。母親站在他的背後尖叫。當時是黃昏,天色幾乎已暗。天空很明朗。敏鎬還沒睡醒,昏昏沉沉。到了大街上,我們回頭,看見黑漆漆的濃煙從我們家廚房的窗戶湧出來,深色的火舌舔舐著外牆。
我訝異地發現父親竟然又跑進了屋子裡。
一陣狂風發出奇怪的怒吼聲從我們的身旁吹過,吹進了屋內。我們聽見了「呼」的一聲。屋頂一邊的屋瓦塌陷了,一團宛如菊花般的亮橘色火球往天空升騰,照亮了街道。房子的一側陷入火海,柏油般的黑色濃煙從其他窗戶裡冒出來。
父親人呢?
鄰居忽然把我們團團圍住。有人潑了一桶水——彷彿這麼做就能撲滅火焰。接著聽見吱嘎聲以及木頭裂開的聲音,緊接著火焰就吞噬了整座屋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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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擁有七個名字的女孩:一個北韓叛逃者的真實故事》
我的名字叫做李晛瑞。
這不是我出生時的名字,也不是在往後的人生中,不同的時期裡,別人強迫要我接受的名字。這個名字是我在獲得自由以後,給自己取的名字。「晛」這個字的意思是「陽光」。「瑞」的意思則是「好運」。會選擇這個名字,是因為我的未來將充滿光明與溫暖的日子,我將再也不會活在陰影的底下。
我站在一個巨大的講台的側邊翼幕中,聆聽著數百名觀眾所發出的聲響。一個女性用軟刷幫我上了腮紅。一個麥克風裝到了我的身上。心臟撲通撲通地猛跳,我很擔心麥克風會接收到我的心跳聲。有人問我準備好了沒有。
「準備好了。」我說,但其實並沒有把握。
接下來,我就聽見了擴音器在宣布的聲音。有人正在說出我的名字,有人正在介紹我。
觀眾席上湧起了大海般的聲響,很多人在鼓掌。我開始覺得非常緊張。
我走上講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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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小說家的建築散步今天來到位在台南的烏山頭水庫。除了水壩,周邊還有紀念園區和公園,據說是非常受歡迎的家庭旅遊、情侶必訪風景區。你去過了嗎?
【台灣散步】
烏山頭水壩
八田與一/1930年/台南市官田區嘉南里68-2號 烏山頭水庫公園
萬城目 再搭上高鐵,搖啊搖地搖到了台南烏山頭水壩。台灣真的很熱。
門井 是我要求一定要來這裡,所以有勞萬城目兄千里跋涉,但看到這樣的風景就非常值得了。不說是水壩,就像山裡的一座湖,是看不出是近代建築的近代建築。到目前為止,我每次都要刻意選一件不是所謂建築物的建物,比如東京的日比谷公園、橫濱的DOCKYARD GARDEN,所以延續這樣的邏輯,選擇了烏山頭水壩。這裡是在一九三○年竣工。
水壩非常宏偉,從車站前往水壩的路上,風景也非常優美,放眼望去都是綠色的沃野。
萬城目 一整片的綠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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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散步】
國立台灣文學館
森山松之助/1916年/台南市中西區中正路1號
門井 下山後往市中心前進,來到了台南的國立台灣文學館。
萬城目 我三年前來台灣時,來過一次,印象非常好,所以心想這次非帶門井兄來不可。
門井 謝謝(笑)。
*完美修復的文學館。外牆的紅與白搭配均勻,看起來很漂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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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橫濱散步】
橫濱共立學園本校校舍
威廉‧梅利爾‧佛利斯(William Merrell Vories/1931年/神奈川縣橫濱市中山區山手町212)
門井 「這裡絕對是很棒的建築!」我懷抱這樣的期待來到橫濱共立學園,果然很棒。能跟這樣的名建築邂逅,整天都會覺得很幸福,這就是這個企劃案的醍醐味。
萬城目 真的是很棒的校舍。
門井 上、上一次,在京都參觀過同志社女子大學的詹姆士館。那個美好的記憶還殘存在腦海,所以我想來橫濱就要來這裡。共立學園有「橫濱御三家(譯註:德川將軍直系三大家尾張、紀伊、水戶。)」之稱,是優秀的千金小姐聚集的學校。
*從這裡畢業的有北村美那。詩人美那是北村透谷的妻子,北村透谷很年輕就自殺了,所以她過得很辛苦。後來去美國留學,回國後在品川女子學校教英文,度過了此生,比透谷優秀多了。(門井)
萬城目 當然也有原本就很優秀的女孩就讀,但這樣走在校園裡,就深深覺得建築或許能培養出宏大的精神,在這所學校度過六年,再怎麼糟的橫濱不良少女,都會被教育成高尚的人。就是所謂的磨去稜角吧,我想這個校園或許能柔和地包容思春期的尖銳。還有,令人驚訝的是,建物非常乾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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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大阪散步】
大阪城天守閣
大阪市以「大阪夏之陣圖屏風」為藍本設計/1931年/大阪府大阪市中央區大阪城1-1
萬城目 從府廳渡過護城河,就是大阪城了。門井兄的推薦名單裡有大阪城天守閣,但恐怕有很多人會質疑,大阪城算是近代建築嗎?
門井 城郭本身是由豐臣秀吉興建,但天守閣建於昭和六年(一九三一年),是道道地地的近代建築。
萬城目 裡面就是大樓。
門井 從外面看是城郭,裡面卻是鋼筋水泥結構。而且,跟隔壁的前第四師團司令部廳舍一樣,都是當時的市民捐款蓋起來的。可見當時的大阪人,有蓋兩棟那樣的建築的財力。因此,我想把天守閣當成繁榮的大大阪的象徵。
萬城目 對喔,是昭和六年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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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東京散步】
講談社總館
層禰中條建築事務所/1934年/東京都文京區音羽2-12-21
萬城目 沒想到會為了文藝春秋社的企劃案進入講談社。這裡是門井兄推薦的講談社前總館,就在鳩山會館附近。
門井 文藝春秋的編輯也來了,公然成為產業間諜(笑)。旅遊書裡是寫講談社的「前總館」,可是聽講談社的人說,現在還是稱為「總館」,平時也當辦公室使用,所以我要先說,不需要加「前」字。
我會提議這裡,只因為這裡是出版社。這次的舞台是東京,我在思考什麼是東京風格的建物時,想到出版業是東京最過於集中的一個行業,既然這樣,從出版業界選出一棟近代建築,應該是長久以來受出版界照顧的我們的責任……當然還不至於這麼想啦(笑)。
萬城目 哈哈哈哈哈。
門井 實地參觀後,覺得外觀、內部裝潢都非常質樸剛健,給人平淡、只著重實用性的印象。若要問設計上有沒有趣味性,答案是沒有。不過,從這裡開始,我要扭轉我的評價。這棟建物落成於昭和九年,是建物漸漸捨棄裝飾,結構越來越簡單,趨向單純且實用的時代。象徵這種「建築大眾化」的建物,就是這棟講談社總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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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夏天的閱讀之旅,想要跟著萬城目學和門井慶喜在日本五大城,台灣北中南散步嗎?
去年夏天他們來到台灣,萬城目一直說:「台灣好熱啊。」但,回去日本後,立馬寫信來說:「還想再來台灣!」
兩位作家共同完成的新書就在炎炎夏日和大家見面了,讓我們跟著一起悠哉悠哉地散步吧!
【東京散步】
築地本願寺
伊東忠太/1934年/東京都中央區築地3-15-1
萬城目 這裡是築地本願寺,也是門井兄的推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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